【上海】做残疾人的知心好友 ——记上海师范大学2010届毕业生、长宁区心友社工站社工

卢慧

   

盲人说，他们与诸雨岚（中）聊天比吃糖开心。 （本版照片均为顾超摄）

12月25日圣诞节，本刊记者、诸雨岚（右）带盲人小乐手（中）品尝了一顿美味的圣诞午餐，图为餐前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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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社工诸雨岚（左四）和盲人乐团的小乐手合影。

　盲人小乐手的水准均达到了业余八级以上的水平，诸雨岚（中）更是达到了业余十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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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社工，是社会工作或社会工作者的简称，是近几年出现的新兴职业。虽然目前国内一些大中专院校都开设了社工专业，但是真正从事社工的社工专业毕业生并不多，作为非社工专业的毕业生走上社工岗位的更是少之又少。上海师范大学2010届心理学专业毕业生诸雨岚，最初也没想到会从事这个新兴职业，更没想到会在成天与残疾人打交道的过程中找到了工作的乐趣。

　　打开残疾人的心门

去年毕业的时候，跟很多毕业生一样，诸雨岚以为自己会去一家公司当个职员，或者去学校当个老师。当她因各种机缘巧合来到长宁区心友社工站开始她的职业生涯的时候，学习心理学专业的她对于社工并没有一个清晰的认识。如今，在这一岗位上仅有一年多工作经验的诸雨岚跟记者聊起社工，俨然一个行家。

残疾人，在很多人眼里是一种不太被人接纳的形象。在心友社工站，将残疾人分为七大类，包括肢体、听力、语言、智力、视力、精神残疾，另外一种就是多重残疾。如果没有接触过社工，很多人对于残疾人的认识会存在不少偏差，以为残疾人都会闷在家里。其实很多残疾人都渴望走入社会。在诸雨岚看来，残疾人最大的问题是因残致贫，由于方方面面的原因，残疾人学历不高，导致工作比较难找，虽说政策规定单位招收一定比例的残疾人可以免掉一部分税收，让一部分肢残人得以有机会进入一些单位就业，但多数残疾人因为交流上存在障碍，往往很难找到工作。

社工的主要工作并不是单纯给予残疾人物质上的帮助，而是帮助他们恢复社会功能，让他们能够重新作为一个社会人，凭自己的一技之长或者劳动养活自己。用诸雨岚的话说，这是他们工作的目标，也是工作最大的挑战。很多后天致残的人有一个漫长的适应过程，不少家庭支持系统全部断裂，社会关系也断裂，残疾人会有避世厌世的想法，性格也会变得古怪。“我们要做的就是帮他本人、帮他的家庭重新建立家庭支持系统，恢复家庭关系和社会关系，把他们重新转化为社会人。”诸雨岚说。

然而，实际情况并不是那么简单。很多残疾人存在着自暴自弃的心理，觉得事已至此，自己既然属于弱势群体，政府就要承担赡养的责任，不愿意通过自己的努力重返社会。“最难的就是他们不愿意去工作，只是依靠每个月从政府领取几百块钱，万一没钱花，就去上访，导致很多不稳定的因素产生。”在诸雨岚看来，维稳的工作也是社工最难做的工作之一。

走访残疾人家庭，对他们的情况进行摸底评估，是社工很重要的一项工作，每个社工都要对自己所负责的残疾人做到心中有数。然而，如何打开残疾人的心门，则是摆在社工面前的另一道难题。“很多残疾人的自卑情绪相当严重，包括一些家属不愿意其他人知道他们家的情况。有时候去走访残疾人家庭，他们不愿意打开家门。”诸雨岚告诉记者，被走访对象拒之门外，并不是什么稀罕事，也并非诸雨岚一个人遇见过这样的情况。“我们有一个社工，上门走访的时候人家就是不给他开门，居委会的人帮忙一起说情也不行，最后他去买来两个西瓜，才勉强让他进去。”

为了更好地做好走访工作，诸雨岚总结了一套自己的工作方法。“我们当然不会三天两头去找他们，要去的话前期的准备工作要做好，要问他什么，他的情况会涉及到什么问题，根据现有的政策他能享受到什么，有的放矢地问，才能更好地提高工作效率。先要打开他们的家门，能够登门，跟他们聊熟了以后才能打开他们的心门，然后他们有什么想法时才会倒过来找到你。”诸雨岚说。

诸雨岚在工作中，经常会遇到一些“难缠”的家属，他们觉得自己家人没有得到应有的待遇，往往是带着愤怒的情绪来向社工“讨说法”。每每遇到这种想“吵架”的人，诸雨岚总是笑着先让他们发完火，然后再心平气和地询问事情的经过。“我能体谅他们的心情，就尽量安抚他们的情绪，如果我也跟着受他们情绪的影响，工作就没法做了。”诸雨岚告诉记者。很多时候诸雨岚需要面对的是各种负面情绪，心理学专业出身的她，总是有办法让这些负面情绪顺利化解，乐观开朗的她总是以灿烂的笑容面对每一个人。对于经常面临这样的场面，诸雨岚也是见怪不怪，“同质问题同样对待”是她保持心态不受影响的法宝。

　　她成了盲人的姐姐

去年九月份，在长宁区残联的支持下，长宁区盲人协会组织成立了一个以盲人为主要成员的民乐团，成员均为上海盲童学校的学生。成立这一乐团的初衷和最终目的，是为了使全社会和各界爱心人士都来了解关心残疾人，逐步形成一种护残、助残的文明风尚，同时也让这些在音乐方面有特长，生理、心理有一些障碍的盲孩子能走出家门融入社会，从而最终帮助他们树立信心，自食其力脱离贫困，将来能用自己的一技之长走上艺术就业之路，改变个人和家庭的命运。

　身为社工的诸雨岚也加入到这个特殊的乐团中，担任笛子的演奏。说起这个乐团，诸雨岚格外地开心。乐团成员都是高中生，他们虽说看不见东西，但他们的心境特别好。有个小朋友家在金山，每次过来排练的时候，他一个人一大早就从家里出发，一路上一边跟人聊天，一边请人家帮忙把他送到地铁上，每个礼拜都是如此。这样的心态对诸雨岚而言，有很大的激励作用。诸雨岚告诉记者，他们都是自己来来回回，而且都是很开心的状态。

在诸雨岚眼中，这些盲童带给她激励，而在这些盲童眼中，诸雨岚是他们可以信赖的、无话不谈的大姐姐。“有些人正处于青春期，有些悄悄话不好意思跟爸妈讲，但他们什么都告诉我，把我当姐姐一样跟我谈心。”诸雨岚开心地说。担任琵琶演奏的杨意青就是把诸雨岚当作知心姐姐的成员之一，今年十七岁的她跟诸雨岚尤其亲近，每每到了排练结束的时候总是诸雨岚把她送到车站，而她也是姐姐长姐姐短地无话不说。如今已经高二的杨意青跟很多怀揣梦想的少女一样，有着十分灿烂美丽的梦想。“我很喜欢表演，一直梦想有一天能考上上海戏剧学院。”琵琶已经达到九级的杨意青把这个梦想埋在心底，只有跟这个知心的姐姐才能无所顾忌地诉说自己的梦想。

盲人民乐团的组建，无论对于诸雨岚，还是对于盲童，都是一件无比开心的事情。长宁区盲人协会的负责人张国权告诉记者，诸雨岚的加入对于这个乐团有着非常重大的意义，她的开朗、热心也深得残联各方面的青睐和喜爱。“她不在乎社会怎么看他，朋友怎么看他，她不管外面人的看法，全心全意地做这件事情。不是为了钱，没有其他的奢求，做好本职工作的同时，还参加民乐团的演出，所以区里的领导基本都知道她。”说起诸雨岚，张国权赞不绝口。在张国权眼中，诸雨岚“人好，脾气好，心眼也好”。

　　期待志愿者加入

据张国权介绍，心友社工站目前有十几名社工，都分派到不同的社区。社工的工作面很广，要对残疾人有深入的了解，掌握他们的第一手资料，要对每个人的情况都要做到心中有数。“社工很辛苦，待遇也不高，有的社工工作一段时间走了，也有应聘了没来上岗的，能坚持留下来的都是最优秀的。”张国权说。

诸雨岚不仅没有离开，反而把这项工作做得得心应手，她自己也是乐在其中。家在金山的她为了更好地做好工作，还特意在单位附近租了房子，以节省每天往返的时间。因为社工每个月的工资并不是很高，诸雨岚只好与人合租，这项额外的花销并没有让她对这份工作产生不满。“每每看到那些盲人小朋友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我觉得这些苦都不算什么。”诸雨岚说。

在心友社工站的十几名社工中，诸雨岚是出色的一位。诸雨岚的到来不仅给这些盲童带来了快乐，也让文化水平不高的年龄偏大的助残员的工作更加规范。然而，虽然残疾人的各项工作得到很大的改善，社会对于残疾人的关注仍远远不够。“我们的盲人民乐团成立以来，区委区政府的领导都曾来慰问过，然而目前我们的演出机会仍然很少，希望以后能有更多的演出机会。”张国权说。不管是乐团的负责人张国权，还是社工诸雨岚，都对这个乐团倾注了不少心血。他们均向记者表示，希望能有更多的人关注到这些盲童，尤其希望能有更多的有音乐特长或者爱好音乐的青年志愿者能够加入进来，与这些孩子同台演出，一来可以更好地帮助这些盲孩子接触社会，了解社会，融入社会，二来也给这个乐队带来更多的活力。

“我们希望有耐心、脾气好、性格开朗的大学生们加入进来，什么时候来都行。”诸雨岚说。